第(2/3)页 只是意外归意外,崇祯皇帝却又略过了李应期,望向了马茂才,问道:“马爱卿呢?又是如何看的?” 马茂才却突然间红了眼眶,跪地道:“陛下,陕西灾民,苦哇!” 一句苦哇说完,马茂才整个人却已经是涕泪俱下。 崇祯皇帝却是面无表情地道:“怎么个苦法,你跟朕详细说说。” 马茂才先应了是,接着又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鼻涕,这才哽咽道:“启奏陛下,臣老家便是这延安府,只是因为任上一些公事,这才回乡。 只是臣到了延安府才知晓,自从去见识,延安府已经是一年无雨,至今年八、九月间,民争采山间蓬草而食,其粒类糠皮,其味苦而涩,食之仅可延以不死。 至上月末,蓬草已被食尽,饥民惟有剥树皮而食。诸树惟榆树差善,杂他树皮以为食,亦可稍缓其死。” 一番话说完,马茂才却是不哭了,反而呵呵笑道:“只是如今城外还有多少树有皮?只怕剩下的,却是只有观音土能吃了。” 崇祯皇帝再小白,也知道观音土是什么玩意。 这东西在崇祯皇帝穿越前,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小说中见到过这东西,据说只要吃上一点儿便能管饱,只是过不了几天,就得腹胀下坠而死。 崇祯皇帝心中正自想着观音土的事儿,却听马茂才接着道:“至此,民有不甘于食土以死者始相聚为盗,而稍有积贮之民则为盗所劫,那被劫之人又如何活命?便是告到了官府,亦未必能抓得到众多强人,便是抓到又能如何? 最可悯者,如安塞城西有粪场一处,每晨必弃二、三婴儿于其中,有涕泣者,有叫号者,有呼其父母者,有食其粪土者。至次晨则所弃之子已无一生,而又有弃之者矣。 更可异者,童穉辈及独行者一出城外,更无踪影。后见门外之人炊人骨以为薪,煮人肉以为食,始知前之人皆为其所食。而食人之人亦不数日面目赤肿,内发燥热而死矣。于是,死者枕藉,臭气薰天。 县城外掘数坑,每坑可容数百人,用以掩其遗骸。臣来之时,已满三坑有余,而数里以外不及掩者又不知其几矣。小县如此,大县可知;一处如此,他处可知。” 崇祯皇帝的脸色却是再也维持不住那副面瘫的样子,嗯了一声后问道:“那又该如何平息?” 马茂才红着眼睛道:“臣请陛下多发粮食,以赈陕西!” 一句话说完,便将头重重地叩在地上,也不起身。 崇祯皇帝又嗯了一声,说道:“起来罢,赈济的粮食,朕早就准备好了。” 只是一句话说完,崇祯皇帝却突然冷笑着看向了张辇:“张爱卿,你来告诉朕,朕准备的赈济粮食,去哪儿了?” 张辇讷讷无言,崇祯皇帝却冷笑道:“你道朕为何要召李爱卿与马爱卿前来? 或者,你还当你干的那些破烂事儿,朕不知晓?汝视厂卫如无物也?” 崇祯皇帝两句话说完,张辇这才反应过来,皇帝召见李应期和马茂才,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两人惹恼了皇帝,而是冲着自己来的! 脑子转过弯来的张辇正欲说话,却又听崇祯皇帝道:“你送了两幅字画给李应期,却不曾想他收下之后便转身交到了锦衣卫罢?” 眼见张辇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出了冷汗,崇祯皇帝却又笑着道:“朕原本以为这大明的官场已经烂透了,从上到下都烂透了。但是很好,还是让朕见识到了还有李爱卿和马爱卿这样的臣子,朕心甚慰啊。” 此时崇祯皇帝却是颇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,根本就不管张辇回不回答,自是自顾自地道:“这府衙破破烂烂的倒是没修,这个朕知道,可是外面那座假山下面又埋了多少东西?” 说完,也不管张辇如同死灰一般的脸色,崇祯皇帝直接吩咐道:“派人去将东西起出来,清点一下。” 同样在大堂中的张之极拱手应是,接着便派人去院中的假山底下开始挖了起来。 第(2/3)页